100个真实梦境第4章 伤殇与微光第二十四卷
记录者:寒 担架的颠簸如同在惊涛骇浪中行船每一次晃动都牵扯着肩膀伤口撕裂般的剧痛。
焱(或者说“狗娃”)的意识在疼痛、失血和极度的精神疲惫中浮沉。
班长扑向手榴弹那一瞬间决绝的眼神如同烙铁般印在他的脑海反复灼烧。
野战救护所设在一个勉强算完好的祠堂里但所谓的“救护”也仅仅是绝望中的一丝慰藉。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消毒水(如果有的话)和伤口腐烂的恶臭。
呻吟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如同地狱的合唱。
缺医少药是常态绷带反复使用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医生和为数不多的护士们满身血污眼神麻木动作却快得惊人像是在进行一场永远无法结束的、与死神的赛跑。
焱被放在冰冷的地面上等待处理。
他侧过头能看到旁边一个士兵的肠子流了出来他徒劳地想将其塞回去眼神涣散最终手臂无力地垂下。
另一边一个腿部被炸烂的年轻士兵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被锯腿惨叫声戛然而止不知是昏死还是直接断了气。
这里比前线更加直观地展示着战争的残酷和生命的脆弱。
一个脸上带着稚气、但眼神已如古井般沉寂的小护士蹲到他身边检查他的伤口。
刺刀造成的贯通伤失血不少但幸运的是没有伤到主要血管和骨头。
她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带着锈迹的剪刀剪开他破烂的军装然后用一种刺鼻的、可能是自制的高锰酸钾溶液清洗伤口。
剧烈的刺痛让焱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忍着点没伤到筋骨算你命大。
” 小护士的声音干涩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熟练地用相对干净的布条(可能是从牺牲者军装上撕下来的)给他包扎动作算不上温柔但足够利落。
处理完伤口她递给焱半个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做的窝头。
“吃吧补充点力气。
能活下来就好好活着。
” 说完她便转身走向下一个伤员背影单薄却承载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重负。
焱握着那半个冰冷的窝头看着眼前的人间惨状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悲凉和无措。
他活下来了又一次。
但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只是为了见证更多的死亡和痛苦吗?他这只意外闯入这个时空的蝴蝶除了随波逐流地挣扎求生还能做什么? 他试着调动属于2024年焱的记忆那些关于战场救护、关于感染防控、关于心理干预的零星知识。
但在这里一切都是奢望。
没有抗生素没有血浆没有无菌环境甚至没有足够的食物和干净的水。
所谓的知识在绝对的物资匮乏面前苍白得可笑。
他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活着”并且记住。
记住班长的牺牲记住老刘的豪迈记住刀疤脸最后的嘱托记住眼前这些无名无姓、却用生命扞卫着什么的士兵和医护人员。
几天后伤势稍稳能勉强走动的焱被归入了一支临时收容溃兵和轻伤员的队伍。
这支队伍成分复杂有像他一样从台儿庄血战中幸存下来的也有从其他防线被打散后撤下来的士气低落人心惶惶。
他们接到命令向后方转移、休整。
所谓的转移也不过是在炮火和敌机偶尔的骚扰下沿着残破的道路艰难跋涉。
沿途所见满目疮痍。
废弃的村庄荒芜的田地随处可见倒毙的百姓和牲畜空气中永远飘荡着焦糊和死亡的气息。
在一次躲避敌机扫射后队伍在一片小树林暂时休整。
焱靠着一棵树坐下疲惫地闭上眼睛。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有空调、有软床、可以安心睡到自然醒的2024年。
那种和平的、琐碎的、甚至有些无聊的生活此刻竟成了遥不可及的天堂。
“想家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焱睁开眼看到旁边坐着一个戴着破旧眼镜、看起来像个教书先生的中年人他也穿着不合身的军装但气质与周围的大头兵格格不入。
焱点了点头没有力气说话。
“谁不想家呢。
” 中年人叹了口气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我老家在北平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老婆孩子……唉。
”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小本子和半截铅笔递到焱面前:“小兄弟看你年纪不大认得字吗?要是认得帮我写点东西吧。
我眼睛不行了看不清楚。
” 焱愣了一下接过本子和铅笔。
那是一本战地日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记录着行军、战斗、所见所闻笔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可见是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书写的。
“写什么?” 焱问声音沙哑。
“就写……今日转移至无名村落遇敌机轰炸村民死伤惨重。
一老妪于废墟中寻其孙嚎哭终日闻者落泪。
吾等无力护其周全愧对父老……” 中年人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无力感和悲悯。
焱依言写下。
笔尖在粗糙的纸面上划过留下歪歪扭扭的字迹。
书写的行为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让混乱的思绪和情感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本文地址100个真实梦境第4章 伤殇与微光第二十四卷来源 http://www.colort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