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第145章 火往北烧
火光熄灭后的第三日晨雾未散炊火阁的铜铃在檐下轻响。
苏晏清已立于堂前手中握着一封密报——北境急递:心锁灶遗址冻土开裂地脉异动夜夜有火光自地下透出戍卒称“闻风即醉触雪生香”已有三人疯癫。
她将密报置于案上指尖缓缓抚过那行字迹:“灶未死只是被锁。
” 阿粟端药而来见她神色凝重低声劝道:“大人您三日未眠。
甘觉已失再耗神思恐伤根本。
” 苏晏清摇头目光落在角落那只尘封已久的陶罐上。
那是祖父留下的“残甘蜜”罐三年前开封后便再未添新蜜。
如今罐底只剩一粒干缩发黑的梅核表面裂纹如蛛网仿佛轻轻一碰便会碎成齑粉。
她走过去取下罐子拂去积尘仰头将最后一粒蜜渍梅核含入舌底夹层。
刹那间一股尖锐的痛意直刺脑髓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针扎进味神经深处。
她没有皱眉反而闭目深吸一口气——这痛是活的。
是血脉相连的烙印是唯一还能让她“尝”到祖父存在的东西。
“正因尝不到甜我才必须去。
”她睁开眼声音极轻却如铁石落地“祖父说灶不在纸上不在香里而在火中。
他们烧了我的信毁了我的味可只要火还在真相就还没死。
”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沉稳脚步声。
黑袍如夜萧决踏雪而入肩头落满霜花手中握着一枚玄铁令牌正面刻“察伪辨奸”背面铭“如朕亲临”。
“我随你去。
”他开口嗓音低哑却不容置疑。
苏晏清蹙眉:“玄镜司正值肃贪风口百官侧目你若离京政敌必借机翻案。
” “若京城有变我信你留的局。
”他目光如刃直视她双眸“若你途中遇险我必不在身后——这是我不能承受之失。
” 她怔住。
这个从不说软话的男人竟以最冷的语气说了最烫的话。
良久她伸手接过铁牌指尖与他掌心短暂相触寒意与热度交织一瞬。
她点头:“好。
但此行只为查灶不为权争不为复仇。
一切以‘食证’为先。
” 阿粟咬唇上前:“大人我也去!我能辨味、能试毒还能……”她说不下去眼眶微红“我不想再躲在后面等消息了。
” 苏晏清看着这个从小跟着她长大、曾因误食毒膳几乎丧命的女孩终于伸手抚了抚她的发:“去吧。
但记住北境不是京师风会咬人雪会吃命。
” 小刻工默默走上前手中捧着一套微型刻刀刀身细如银针刃口泛青光。
他不开口只将刀具轻轻放在案上又退回去低头搓着手——那是常年握刀留下的茧与冻疮。
苏晏清望着他忽然明白:这些孩子早已不是旁观者。
他们是这场“味政”之战的见证者也是执火之人。
就在此时梁守义出现在门口。
他不再是那个畏缩低头的试食官而是挺直脊背双手捧着一方油纸包好的铁骨饼——那是御膳旧制专供极寒之地戍边将士以牛髓、麦麸、盐胆炼制坚硬如石却可抗寒三日不馁。
“大人。
”他跪下声音沙哑“我愿随行。
我不求赎罪只求亲眼看看那口被他们玷污的灶是不是还留着当年的火。
” 苏晏清久久注视着他。
这个曾因畏惧权力而篡改试食记录的男人如今竟敢直面过往。
她上前一步伸手扶起他:“你不是去赎罪是去见证——见证我如何用一碗白粥换一个不靠‘安神’也能活的天下。
” 众人默然唯有炉火噼啪作响。
启程前夜苏晏清独坐灯下翻阅祖父遗留的手札残页。
其中一页写着:“心锁灶者非止烹食之地乃系国运之枢。
其火燃于极北其味通于九重。
若灶心蒙尘则万民失味;若灶脉断绝则江山无魂。
” 她合上册子望向窗外漫天星斗。
那一夜她梦见自己站在无边荒原脚下是冻结千年的灶基火苗从地底缝隙窜出带着焦杏的香气——那是一种本不该存在的味道是童年记忆中最温柔的一缕炊烟也是后来所有阴谋的起点。
醒来时舌底梅核剧痛如焚。
启程当日风雪漫天。
苏晏清立于城楼回望金殿。
琉璃瓦覆雪金钉朱户隐于雾中仿佛整个王朝都沉睡在虚假的安宁里。
她闭目寒风割面。
忽然舌底那枚枯核猛地一颤——她“尝”到了。
千里之外北境荒原上一缕极淡的焦杏香正随风而起。
风雪漫天城楼之上苏晏清立于朱栏之侧斗篷翻卷如残旗。
她闭目寒风灌入口鼻却在舌底激起一阵灼痛——那枚干缩的蜜渍梅核骤然发烫仿佛被远地之火点燃。
一股极淡、极诡的香气顺着血脉攀爬而上:焦杏微熏夹着腐梅溃烂般的苦涩如蛇信舔过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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