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第86章 暴雨煮砖我拿百条命赌一口热饭
暴雨如注天地间仿佛被一张灰黑色的巨网笼罩。
江水咆哮着倒灌入岸泥浆翻涌仓廪的瓦檐在风雨中簌簌发抖。
三号旧仓的屋顶早已裂开一道口子雨水顺着梁柱淌下将一筐筐刚蒸晒完的应急米尽数浸透。
霉斑如墨点般在米粒上蔓延腐气悄然升腾。
梁仓正跌跌撞撞冲进炊棚蓑衣滴着水声音发颤:“大人!蒸晒米全毁了……一粒也救不回来!” 棚内百余名灾民顿时骚动起来。
有人低声啜泣有人瞪着空锅发愣。
这些日子他们每日试食“晏清砖”虽是粗粮压制却耐饥、易煮、养胃已成了活下去的指望。
如今连最后的存粮都化为毒物人心如何不乱? 就在这时周怀瑾踱步而入靴底沾泥神情冷峻。
他目光扫过棚内众人最后落在苏晏清身上唇角微扬:“苏使你力推这‘速炊粮砖’说是‘抗灾耐储’可眼下才七日一场雨便让旧粮尽毁。
若这百人因无食而死——”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你一个女官担得起这个命吗?” 风从破帘灌入吹得油灯摇曳不定。
苏晏清立于灶前发丝微乱衣襟尚湿却神色不动。
她没有辩解只是抬手淡淡道:“阿豆。
” 阿豆立即捧出木匣掀开蜡封取出十块暗褐色的粮砖。
每一块皆以蜂蜡密封表面刻着“晏清”二字边缘整齐质地密实。
“取锅加水。
” 她亲自蹲下架起铁锅舀入一瓢浑浊的雨水。
炭火噼啪作响火星四溅。
她将一块粮砖投入锅中火光映照下她的指尖稳如磐石。
老碾头拄着拐杖走近蹲在灶旁浑浊的眼盯着锅中翻滚的水泡喃喃道:“火候不能急……压得紧的砖要慢煨才透。
心急饭夹生;心乱人失序。
” 苏晏清点头调小了风门。
她知道这一刻不止是煮饭更是在熬人心。
时间一点点流逝。
豆香先起继而米香弥漫夹杂着一丝麦芽的微甜在潮湿阴冷的空气中缓缓铺开。
有人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眼眶竟有些发热——这味道竟像是久违的家。
第一碗粥出锅时颜色微黄质地绵软热气腾腾。
苏晏清接过先饮了一口。
温润入喉甘而不腻胃中顿时生出一股暖意。
她闭了闭眼——成了。
她将粥分给身边的老妇又递向一个瘦弱孩童。
灾民们依次接过捧在手心像捧着命。
“比我家过年熬的米糊还香……”一个老汉含着泪一口一口啜饮仿佛要把这滋味刻进骨头里。
梁仓正站在角落手中空碗目光复杂。
阿豆默默递来一碗他迟疑片刻终于低头喝下。
那一瞬他怔住了。
不是因为味道多好而是那口粥入喉的温润感竟与他幼时记忆中母亲所煮的冬粥一模一样——柴火慢煨米粒开花带着灶膛余温的亲情。
他忽然想起家中老母卧病在床靠每日半碗稀糜续命若能得此一砖或可多撑几日。
夜深雨未歇。
众人安睡后梁仓正悄悄摸出账册翻到“未登记损耗”一页手微微发抖。
他终究还是从木箱底取出三块未入册的粮砖用布包好藏入袖中。
转身欲走却见阿豆立在棚口一身粗布衣裳眼神清亮。
他心头一紧。
阿豆却未声张只低声说:“我们封蜡时每一砖都念着‘不饿一人’。
你若拿去救人就别再帮他们毁粮。
” 梁仓正浑身一震僵在原地。
“我……我不是……” “我知道你是周大人的人。
”阿豆打断他声音很轻“可你也曾半夜偷偷给病弱者多加半勺米。
你心里还有秤。
” 她转身离去脚步轻得像一片叶。
梁仓正伫立良久袖中的粮砖沉如千钧。
他慢慢蹲下额头抵在冰冷的木柱上彻夜未眠。
而苏晏清独坐灶边手中握着那本《食毒百鉴图》火光映着她清冷的侧脸。
她想起祖父临终前的话:“食者政也。
能以食活人者方配执权柄。
” 窗外风雨如晦江水滔天。
可棚内炉火未熄余温尚存。
她低头看向锅中残粥轻声道:“若粮可杀人亦可救国——这一砖一灶我要它成为万人之命的底线。
” 油灯将熄晨光未现。
而在江岸尽头一骑快马踏雨而来马蹄溅起泥浪。
马背上的兵符在雨中微闪似有使命将至。
晨光初透雨势终于止歇。
江面虽仍浊浪翻涌但炊火阁前的空地上已渐渐有了人声。
湿漉漉的棚布被掀开一角炊烟袅袅升起混着昨夜余留的米香在清冷空气中织出一丝人间暖意。
兵部监粮使冯元礼踏着泥泞而来官袍下摆沾满泥点眉宇间带着连日奔波的疲惫与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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