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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第297章 哑僧敲钟钟里藏香

晨雾未散山神庙的残垣断壁间浮着一层灰白的死寂。

风穿过破窗吹动一地碎纸与枯草巡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铁靴踏地如刑鼓催命。

阿梦膳蜷在角落双目失明却仿佛能“看”见四周杀意涌动。

她怀中紧抱着那支唯一的铜管指尖摩挲着管身刻痕像是抚摸即将熄灭的魂火。

她的嘴唇微微开合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一字不落地复述着昨夜千万人梦中的低语: “腊八蒜是酸的……灶糖是黏牙的……爹喝醉回来总让我喂他一口热姜汤……” 每一句都像一把小刀割在巡吏们绷紧的神经上。

他们面面相觑 “住口!”为首的巡吏厉喝举刀指向盲女“奉膳统令令谕凡录梦语、传异味者皆为逆民!立刻交出《梦味录》否则当场斩首!” 阿梦膳不答只是将铜管抱得更紧唇齿间依旧流淌着那些被禁止的声音。

她不能停也不敢停。

她知道一旦这些味道消失那些曾在梦中重逢亲人的百姓将永远失去最后一点温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声钟响自庙外传来。

浑厚空寂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颤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僧人立于庙前古钟之下。

他披着褪色袈裟面容枯槁唇线平直竟无舌头。

颈间挂着一枚铜铃随风轻响似在替他言语。

味聋僧。

他曾是膳统令最虔诚的信众十年前当众割去味蕾以证“断欲清修”自此再不尝五谷之味只饮净水诵《净味经》度日。

他是谢云章亲手树立的“味禁”象征是万人敬仰的“清净之僧”。

可此刻他手中木槌高举再次撞向钟身—— 第二声。

风似乎凝住了。

巡吏们忽然嗅到一缕极淡的甜香若有若无像是陈年桂圆熬出的糖水温润绵长直沁心脾。

有人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恍惚了一瞬。

“……这是什么?”一名年轻巡吏喃喃。

第三槌落下。

咚—— 钟声悠扬那股甜香骤然清晰虽只一瞬却如春雷惊蛰击穿了所有人心底最深的封印。

有人踉跄后退捂住嘴眼眶通红——他梦见母亲在灶前搅着糖水笑着说:“等你长大娘天天给你熬。

” 有人跪倒在地颤抖着撕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道旧疤——那是幼时烫伤而烫他的是因为他偷喝了一口妹妹没喝完的甜汤。

这香味不是幻觉。

它是记忆是血是被强行剜去的童年滋味。

苏晏清就是在这一刻赶到的。

她一袭素衣发髻微乱显然是快步赶来。

目光扫过围困的巡吏、跪地失神的官兵、抱铜管低语的阿梦膳最后落在那口古钟与无舌僧人身上。

她走近钟前伸手轻抚钟内壁。

指尖触到一片黏腻。

她皱眉取下一抹油脂状物置于袖中静油瓶内调和。

静油乃她独制遇真味则燃无火自亮。

片刻后油面微漾忽而腾起一道幽蓝火焰。

火光中浮现出模糊影像:一群孩童围坐土锅锅中粥沸笑声朗朗一个老妇舀起一勺吹凉递给孩子:“慢点喝烫。

” 苏晏清瞳孔一缩。

她终于明白了。

味聋僧虽自残味蕾但十年来日日服用“味净药”——此药本为麻痹感官压制对食物的执念却也在无形中将他残存的味觉记忆封存在经脉深处。

而《净味经》的诵念、钟声的震动竟成了引信将那些被药物镇压的记忆以“气香”形式释放出来。

这口钟已成一座活的“梦味漏斗”。

它不传声不传文只传味。

而味是最原始、最顽固的记忆载体。

她猛然转身看向仍跪在钟下的光引痴——那位因服药过量而失智的老妪。

只见她浑浊双眼突然清明一瞬猛地抬头朝着空中伸出手声音嘶哑如泣: “孙儿……你回来了?” 随即又低头痴笑拍着膝盖哼起走调的童谣。

苏晏清心头剧震。

药不能灭记忆只能封印;而封印越深反噬越烈。

今日这一钟不只是响在山神庙。

它响在每一个被“味禁令”折磨的灵魂深处。

她当即下令:“抬钟回院不得损伤分毫。

请阿梦膳以耳贴钟录下每一次钟鸣所带之‘味’。

光引痴也带回好生照料。

” 巡吏欲阻却被随后赶来的几位乡老拦住。

人群中已有百姓自发聚集手持陶碗默默跪地相护。

有人低声啜泣有人高喊:“我们只想记得娘做的饭!” 苏晏清站在钟旁望着天边渐升的日光心中却沉如寒潭。

谢云章想烧尽食谱斩断锅灶抹去人们对一碗热汤的眷恋。

可他忘了人心记下的味道从不怕火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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