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海有个女儿第49章 暖巢与阴云
时光仿佛在那间狭小却终于团聚的亭子间里刻意放慢了脚步。
接下来的几天像是一卷被精心拉长的暖色调胶片每一帧都浸泡着失而复得的珍贵和小心翼翼弥合的温情却又在光影交错处不可避免地投下过去伤痛与未来隐忧的淡淡阴影。
肖霄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和工作将公司日常事务全权交给了李卫东和周老板打理只通过电话保持必要的联系。
他的整个世界前所未有地聚焦于此——这间不足十五平方米、陈设简陋却此刻被他视为无价宝藏的亭子间。
他像一个最虔诚的守护者笨拙却又无比专注地试图将亏欠了太久的温暖一点点注入这个饱经风霜的小家。
苏晨的伤势恢复是头等大事。
额角的伤口需要每日换药脑震荡需要静养。
肖霄严格按照医生的嘱咐每天准时为苏晨清洗伤口、涂抹药膏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他跑遍上海的食品店和药房买来当时稀罕的麦乳精、红糖、核桃粉变着法子地想给苏晨补身体。
每天清早他都是第一个起床轻手轻脚地生起煤球炉子熬上小米粥或者炖上鸡汤氤氲的热气和食物的香气渐渐驱散了屋子里经年不散的阴冷和药味。
苏晨起初很不习惯看着他一个曾经拿画笔、后来执掌公司的大男人围着炉子、拿着锅铲显得有些笨拙的样子总是下意识地想接手:“我自己来就好……这些活我都做惯了……” 肖霄却总是固执而温柔地拦住她将她按回床上或椅子里:“以前是你做惯了以后这些事归我。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得棒棒的。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神里却盛满了补偿性的疼惜。
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像温煦的阳光一点点融化着苏晨心中积压的坚冰。
她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看着他额角因为忙碌而渗出的细汗看着他偶尔看向她时那毫不掩饰的爱怜与愧疚心中百感交集。
多年来的孤寂和辛酸似乎真的在这些琐碎的日常里找到了安放的角落。
她渐渐不再推辞开始学着接受这份迟来的呵护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一丝血色和真心的、松弛的笑意。
然而身体的靠近容易心灵的完全融合却需要更多时间。
夜晚依旧是苏晨最难熬的时刻。
脑震荡的后遗症和那场血腥冲突留下的心理阴影常常让她在深夜被噩梦惊醒浑身冷汗心跳如鼓。
有时梦见陈国平狰狞的脸和黑洞洞的枪口有时梦见晓梦走失在茫茫人海有时又梦见肖霄再次消失不见…… 每当这时睡在门口临时搭的地铺上的肖霄总会第一时间惊醒快步走到她床边握住她冰凉颤抖的手打开那盏昏暗的床头灯用沉稳的声音一遍遍告诉她:“别怕晨晨我在。
只是梦都过去了。
我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他会一直握着她的手低声和她说话或者只是静静地陪着她直到她再次安心睡去。
这种无声的陪伴和守护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
苏晨开始习惯在恐惧袭来时下意识地去寻找那只温暖可靠的大手。
黑暗中彼此交握的双手成为了连接两人、驱散噩梦的最坚实纽带。
而与晓梦的相处则是一场更加细腻、需要无限耐心的破冰之旅。
那声生涩的“爸爸”和那个拥抱打开了通往彼此世界的第一道门缝但门后的路仍需一步步谨慎探索。
晓梦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爸爸”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好奇、一点点源自本能的亲近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小心翼翼的观察和残留的陌生感。
她不再像最初那样明显躲闪但也不会主动靠近。
她常常坐在小桌子旁画画或者摆弄那个旧的布娃娃但眼角的余光总会不由自主地追随着肖霄的身影。
肖霄极有耐心。
他从不强迫她立刻接受自己而是小心翼翼地寻找着一切可能的机会试图自然地将自己融入她的世界。
他看到晓梦画画就会搬个小凳子坐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她画偶尔发出真诚的赞叹:“晓梦画得真好看这条小鱼像活了一样!”或者提出一些笨拙却充满兴趣的问题:“这朵云为什么是粉色的呀?” 起初晓梦只是抬起眼皮看他一眼不说话又低下头。
但肖霄并不气馁依旧每天如此。
渐渐地她会小声地回答一两个字:“……因为它开心。
”或者把自己画完的画往肖霄那边推近一点点。
肖霄如获至宝。
他特意去新华书店买了一套当时最好的彩色铅笔和厚厚的图画本作为礼物送给晓梦。
他没有直接塞给她而是放在小桌子上说:“爸爸看到晓梦这么喜欢画画给你买了个新本子和新画笔希望你能画出更多好看的画。
” 晓梦看着那盒崭新的、颜色缤纷的铅笔眼睛亮了一下小手犹豫地摸了摸光滑的笔杆又看看肖霄小声说了句:“……谢谢。
”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对他说话。
肖霄的心都快化了努力维持着平静的笑容:“不客气你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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