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晨雾如同浸透亡魂叹息的裹尸布缠绕着京郊荒芜的土路与枯树林。
阿丑(萧镜璃)如同受惊的狸猫在稀疏的林木与残垣断壁间拼命奔逃粗布鞋底踏过泥泞与霜冻发出轻微却急促的沙沙声是她心跳之外唯一的声响。
肺叶如同被撕裂般疼痛冰冷的空气吸入喉管带来一阵阵辛辣的灼烧感。
她不敢回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冰冷的、如同附骨之疽的视线依旧死死锁定着她的背影!是黑衣卫的暗哨!他们果然没有完全撤离留下了追踪的高手! 货栈的血腥气似乎还萦绕在鼻尖胡先生凸出的死鱼眼和喉咙汩汩冒血的画面在她脑中反复闪现。
灭口!无处不在的灭口!她这个意外的目击者已成为必须被清除的隐患! “不能去悦来客栈!那里一定是陷阱!”这个念头如同警钟在她脑中疯狂敲响。
归林居的指令因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已不可行。
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和芸娘、林老教给她的那些保命技能。
她猛地拐入一条干涸的、布满乱石的河床利用高低落差暂时避开身后的直线视线。
同时她迅速从袖袋中掏出那包芸娘给的药粉毫不犹豫地倒入口中一些!粉末带着苦涩的草木味瞬间在舌尖化开。
她需要这药效带来的“病气”和微弱脉象来应对可能的近距离盘查。
紧接着她抓起地上冰冷的污泥胡乱抹在脸上、脖颈和手臂裸露的皮肤上掩盖住原本的肤色制造出狼狈肮脏的假象。
她扯乱本就松散的发髻让枯草般的头发更显凌乱。
做完这一切她蜷缩在河床一块巨石的阴影下屏住呼吸全力收敛自身的气息如同冬眠的蛇。
芸娘说过追踪者依赖视觉、听觉和直觉。
她要尽可能地消失。
脚步声由远及近轻盈而迅捷显示出追踪者高超的身手。
那脚步声在河床边缘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判断方向。
阿丑的心跳几乎停止死死捂住嘴。
片刻后脚步声再次响起却并未下到河床而是沿着河岸向上游方向快速移动而去。
追踪者失去了她的确切方位正在扩大搜索范围! 机会! 阿丑不敢立刻动弹又静静等待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确认周围再无任何异响才如同壁虎般贴着河床底部潮湿冰冷的石壁向着与追踪者相反的下游方向缓慢而艰难地匍匐移动。
每挪动一寸她都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呻吟。
药效开始发作她感到一阵阵虚脱般的无力感和眩晕体温似乎在下降这正好完美地契合了她想要伪装的“病弱”状态。
下游方向地势渐低逐渐出现了一片杂乱无章的贫民棚户区。
低矮歪斜的茅草屋、散发着恶臭的污水沟、堆积如山的垃圾……这里是京城光鲜亮丽表皮下的溃烂伤疤是流民、乞丐、窃贼和亡命徒的聚集地也是藏匿行踪最好的地方。
阿丑如同水滴汇入大海悄无声息地混入了这片混乱之地。
她低着头缩着肩步履蹒跚混在早起为生计奔波或无所事事蹲在墙角晒太阳的贫民之中毫不起眼。
她需要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仔细思考下一步。
悦来客栈不能去归林居远在深山且没有紧急联络方式。
信阳王妃给的玉佩和“济世堂”是最后的底牌但京城内现在风声鹤唳贸然联系风险极大。
她漫无目的地在狭窄肮脏的巷弄里穿行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最终她在一个废弃的土地庙前停下了脚步。
庙宇早已破败不堪门板歪斜蛛网密布但正殿角落堆放的干草堆似乎能提供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
她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用干草将自己盖住只留一双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庙门外的情况。
冰冷的身体接触到相对干燥的草堆稍稍驱散了一些寒意。
她掏出怀里那个又冷又硬的馍小口小口地啃着大脑飞速运转。
关键信息必须传递出去:黑风寨被黑衣卫剿灭胡先生被灭口“凝香”被查抄。
这证明贵妃一党正在疯狂清除可能暴露的线索也证明“凝香”这条线极其重要! 如何传递?靠她自己根本无法穿越严密的封锁返回归林居。
必须借助外力。
她的目光落在庙外偶尔经过的行人身上。
这些底层百姓消息最为灵通也有自己的生存渠道…能否利用?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渐渐成形——她不能直接联系归林居但可以制造一个“意外”让消息以一种看似偶然的方式流传出去或许能引起林老安插在城内的耳目的注意! 她需要纸和笔或者…一个能代她传递口信的人选。
这很冒险但眼下别无他法。
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际庙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呵斥声! “滚开!臭要饭的!挡什么道!” “官爷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是官差?阿丑的心猛地一提悄悄将身体缩得更紧。
几名穿着巡城兵马司号衣的兵丁骂骂咧咧地驱赶着几个乞丐走过庙门。
其中一个兵丁似乎心情烦躁一脚踢飞了挡路的破碗骂道:“妈的晦气!一大早被派出来搜什么逃犯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尽碰到这些腌臜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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