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暖宠病弱影帝父亲第116章 重返片场带着记忆
冬雪消融留下湿漉漉的街道和清冷彻骨的空气。
光秃的枝桠在灰白色的天空下伸展划出锐利而寂寥的线条。
时间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推着所有人向前。
对于萧逐云而言那场席卷一切的悲伤浪潮其最猛烈的冲击期似乎正在缓慢退去留下的是被深刻冲刷过、一片狼藉却又异常清晰的心岸。
生活不能永远停留在告别的那一刻。
陈叔和几位经纪人在小心翼翼地观察和等待了足够长的时间后第一次谨慎地向他提起了工作。
那是一部他早在父亲病重前就接下、却因无限期息影而搁浅的电影项目。
导演和制片方表现出了极大的理解和耐心一直为他保留着那个核心的角色。
“逐云”陈叔的语气带着试探性的温和“李导那边……又来问了。
他们还是希望你能考虑。
剧本你也熟他们说……不急可以等你完全准备好。
”他没有说更多只是将那份熟悉的剧本轻轻放在萧逐云面前的茶几上。
萧逐云的目光落在那个厚厚的、边缘有些磨损的蓝色文件夹上。
封面上《远山淡影》四个字仿佛带着遥远的、属于另一个时空的气息。
那是父亲病倒前他们最后一次深入讨论过的剧本父亲当时还笑着说这个角色有挑战适合他突破。
一瞬间巨大的排斥感和恐慌几乎将他淹没。
重返那个光影交错、充斥着父亲印记的世界?在摄像机前演绎别人的悲欢而自己的世界却已残缺?他几乎要下意识地拒绝。
但就在话要出口的瞬间父亲临终前那双平静而充满期许的眼睛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你的路……还长……”“……替我……好好……演下去……”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陈叔以为他再次陷入了悲伤的沉默。
最终他伸出手指尖有些颤抖地触摸着剧本冰凉的封面。
然后他抬起头眼中虽然还带着未散尽的疲惫和痛楚却有一种新的东西在沉淀、凝聚。
“……把剧本……再给我看看。
”他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
这是一个信号。
陈叔长长地舒了口气眼中既有欣慰也有难以掩饰的心疼。
接下来的日子萧逐云的生活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改变。
他依然会长时间地独处依然会在深夜被回忆惊醒但他开始强迫自己重新拿起剧本在父亲生前常坐的那张靠窗的扶手椅上一页一页地重读。
起初文字无法进入大脑父亲的影子无处不在每一行台词似乎都能勾起尖锐的回忆。
他需要极大的毅力才能将注意力拉回到故事本身。
然而渐渐地一种奇妙的变化发生了。
当他沉浸在角色的内心世界时——那是一个经历战乱、失去至亲、独自在岁月中跋涉寻找生命意义的男人——他发现自己不再是单纯地在“表演”而是在“经历”。
那些关于失去、关于记忆、关于背负过往继续前行的痛苦与挣扎与他自身的体验产生了深刻的共鸣。
他不再需要刻意地去“演”出悲伤那份沉重就自然而然地从他的眼神、他的肢体语言、他呼吸的节奏中流淌出来。
这是一种带着血泪的、真实的质感。
他发现自己对台词的理解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
一句简单的“天亮了”在他读来不再仅仅是陈述时间而是蕴含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对逝去长夜的告别、以及面对未知白昼的一丝微弱的勇气。
这种理解是父亲用生命的最后旅程教会他的。
一个月后他告诉陈叔他准备好了。
重返片场的那天天气阴冷。
拍摄地选在一个远离都市、带有沧桑年代感的古镇。
青石板路斑驳的灰墙萧索的冬日景色与剧本中的氛围不谋而合。
当萧逐云的车子驶入片场区域看到那些熟悉的摄影机、轨道、灯光设备和忙碌的工作人员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这里的一切都曾是他和父亲共同的世界。
如今他却要独自归来。
导演和几位主要演员热情而克制地迎接他眼神中充满了敬意和小心翼翼的关怀。
他一一回应礼貌而疏离。
化妆换戏服走位对词……每一个流程他都熟悉无比却又感到一种隔阂的陌生。
周围的喧嚣仿佛被一层透明的薄膜隔绝他像一个灵魂出窍的旁观者看着另一个名叫“萧逐云”的演员在进行着工作。
直到导演喊出那声“Action!” 镜头对准他的那一刻世界瞬间安静了。
所有的杂念、悲伤、不适都被强行压下。
他不再是萧逐云他是那个失去了一切、在废墟中寻找意义的“林远”。
当他说出第一句台词当他的眼神望向那片萧瑟的远山时某种闸门被打开了。
父亲的教诲、父亲的背影、父亲最后的嘱托、还有那无边无际的思念……所有这些沉重的情感没有将他压垮反而如同奔涌的暗流注入到角色的血脉之中。
他的表演褪去了从前所有的技巧和雕琢呈现出一种近乎本能的、沉静而磅礴的力量。
一个眼神的停留一个背影的微颤一句台词的停顿……都充满了无需言说的故事感和直击人心的感染力。
现场的工作人员从最初的同情和担忧渐渐转变为屏息凝神的敬佩。
他们看到的不再是一个刚刚经历丧父之痛的明星而是一个与角色灵魂附体的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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